华西都市报 -A16 宽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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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6宽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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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的蝉

  

成都天府新区实外高级中学高一八班 马慧彬

  升入高一了,匆匆走在报到的路上,突然瞥见一只奄奄一息的蝉在地上爬,心中猛地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已快被童年遗忘。这只小小的蝉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儿时的影像如卡顿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我的童年大概都与蝉和乡下有关。抓蝉应该是乡下孩子最拿手的绝技了:我们趴在地上,两眼像放大镜般仔细扫视地面,发现目标后就轻轻拿手抠出一个拇指粗的洞,然后伸指一勾,就把幼蝉勾上来了。我们还会跟着在地上觅食的鸟,因为鸟有灵敏的感官,常常能带我们找到蝉。
  抓蝉最好在晚上,常常几十个小伙伴聚在一起,带上笨重的手电筒和塑料袋,瞒着大人走入漆黑恐怖的树林里。这时,蝉会争先恐后向树上爬,拿手电筒一照,白色的光圈里总会有一两个。有时蝉爬得太高,甚至已经蜕壳,我们就解下鞋带,绑上两枝树枝,用细嫩的小手握住树枝把蝉打下来。
  有时一人一晚能抓一百多只蝉。回家后把蝉洗干净,丢到油锅里炸至金黄,阵阵浓香就会冒出来。此时,玩了半天的我们早已饥肠辘辘,炸好的蝉刚一端出来,我们就围着抓上一把,边吃边用嘴吹着烫红的手。
  有时会留几只,让它们在窗纱上蜕壳。刚出壳的蝉是肉色的,倒挂在壳上,翅膀卷着,带着湿漉漉的水,有种一摸就破的感觉。渐渐地,晚风会把它翅膀上的水吹干,翅膀也会渐渐伸展,等到躯壳一硬,它们就会自由地飞向天空。我有时就坐在板凳上呆呆地看它们蜕变,感受生命的奇迹,直到深夜抓着被蚊子咬得红红的双腿哭着跑回家里。
  回忆与现实有些纠缠不清,直到我看见矗立的校门。我轻轻捡起地上那只蝉,用纸擦干它身上的泥水,放到树枝上。我知道,童年早已变成记忆里的一颗糖,嚼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咽下去,口中微微的甘甜,让人回味。但我不能再吃糖了——我,已经长大,需要自力更生,需要思考未来。
  我静静站在一旁,不久,那只蝉突然腾空,在我的注视下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