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与三台五层山
五层寺匾额。
五层寺碑。
五层寺一角。
□苏珊 姚晓红 左清 刘玲 郑森
“一印高悬，一切峰峦皆处下；五泉上涌，五层楼阁独居尊。”这是耸立于三国遗址——绵阳市三台县五层寺的一副古石刻对联。联语写尽了五层寺壮美、神奇的自然、人文景色。其对仗工整，气势恢宏，意境深邃，堪称“梓州第一联”。郭沫若弟子，诗经国风今译作者，四川省文史馆员、文史学家蓝菊荪教授，在游历了五层寺后，挥毫题下“天地有印五层辉光，佛法无边三宝功德”的赞语。
五层山与五层寺的传说
五层山位于三台县建设镇北3公里。登上五层山主峰，放眼四望，但见群山茫茫，万山奔涌而来。五层山南，是印合山。五层山、印合山构成五层山系。围绕五层山系有四山如龙，“一龙”前瞻，“一龙”后视，左右两“龙”回首仰望，故有“一凤托印”“四龙护宝”之说。该山山势奇特、挺拔秀丽。“重岗叠垒，形势五层”，人们因而叫它五层山。其山有五泉，冬暖夏凉，其味甘醇，又叫五泉山。每泉各掘一井，井水“冬不枯、夏不盈”，可供上千人饮用。其八角井、六角井，传说为三国时刘备、张飞所掘。
五层山松柏葱茏蓊郁，古木参天，风光秀美，气候宜人。春天，百花争妍，鸟语花香，香客云集，游人如织；秋天，黄花遍地，硕果累累，稻香四溢，红叶满山，令人心旷神怡；夏天，松柏掩映，遮天蔽日，蝉噪林幽，轻霭笼罩，暮鼓晨钟，牧歌嘹亮。在这神奇瑰丽的山水中，有一座规模宏伟、构思奇特、坐北朝南、依山而建、共达五层、供奉“三教”教主及“桃园弟兄”的东汉古寺，名为五层寺，或称五泉寺，但多称为五层寺。其建筑是自然之“五”与人为之“五”的巧妙结合，它是天人合一的杰出代表，具有极高建筑艺术价值。
关于五层寺的“印”，有人说是“自然之印”，即印合山，这是流传多年的说法。印合山，山巅如一枚巨印向南横置，巨印下，一山似凤钻大印，将大印高高托起，西可见凤头，东能见尾，惟妙惟肖，仿佛“丹凤朝阳”，极具动感与美感。
自然界中不乏象形山，但像印合山一样象形物在山的两边，上下左右恰到好处，却甚是罕见、奇特。印合山海拔高度低于五层山，似与联语义不合。古人或许另有所指。
笔者曾于2004年3月围绕五层山系作了详细考察，发现站在印合山北面看五层山第四、五层，恰好像是竖置于第三平台的一枚巨印。五层山海拔658米，最高峰恰好是五层山之印顶。巨印栩栩如生，巍然耸立于苍穹，气贯天宇。联系联语上联语意，五层寺的“自然之印”当指五层山之印。
而五层寺人文之印指“金镶玉印”。“大佛头枕一张琴，十八罗汉镇涪城。倒挂金钟菩提寺，金镶玉印在五层。”在三台县建设、花园、安宁等镇（办事处）一带，千百年来，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金镶玉印在五层”是说刘备与张飞驻兵五层山上的五层寺中，为感谢神灵的庇护，有感于五层山系自然之印的灵气，将佩带在身边的“金镶玉印”寄在寺中的八角井内作为替身，天地之印相汇，天地感应，以求皇运昌隆。
民间传说，同印一起下井的还有一把宝剑。此井中有白龙，宝剑、白龙的灵光灵气护佑着印。印是宝贝，有很多人打它的主意。有一次，有人想盗宝，挖了数十丈深，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飞沙走石一阵后，泥沙就将坑填满了，盗宝人也被雷电击死。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打印的主意了。
五层寺存有大量三国遗迹
传说归传说，但是刘备到过五层寺没有呢？据《三国志》记载，东汉建安十六年冬，刘备从荆州入川，沿涪江，与刘璋会于绵阳富乐山。从刘备入川至蜀汉景耀四年蜀汉灭亡的半个世纪中，蜀汉在绵阳留下了大量遗迹，现知的有40多处。五层寺在两汉及蜀汉时期均为涪县地，寺内及其附近，现存八角井、六角井、旗磴石、点将台、跑马地、练兵场、避兵洞、张飞石、金桩桠等遗迹。
据《潼川府志》记载：“五层寺在县北九十里五层山，亦呼五泉山。上旧有碑，长丈余，刻‘汉昭烈扬兵处’未记年代。其碑已埋荒埂之中，今不可觅。好事者复竖小碑于寺右，书如其字。又路侧有石磴，方广三尺余，高二尺余，中作圆孔，大如升，相传为昭烈旗磴。”民国时期《三台县志》记载：“五层山寨，距县北八十里，有重岗叠垒，形势五层，上有旗磴，相传为蜀汉昭烈帝观兵处。今筑为寨，势甚雄峻。”联系寺内供奉，五层山离涪江很近，再结合刘备入川的行动路线分析，他应该到过五层山，此当是他留下的又一处三国遗迹。
那么，刘备留下的“金镶玉印”是什么呢？
“金镶玉印”即“传国玺”。它是皇帝的代名词，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是君权神授的凭证。在古代没有它，当皇帝就不合天心人意，就会“天下共讨之，人人得而诛之”。有了它，即使是抱在怀中的婴儿，也是合法的“真龙天子”。
关于其来历，据前汉书载，秦始皇得卞和所献一块玉璞，令丞相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良工雕琢成玉玺。此印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玉玺。到王莽篡汉时，孝元皇太后以此击打大臣，其一角崩，后以黄金镶好，故名“金镶玉印”。据史料有关“传国玺”的文字记载，刘备从未染指过“传国玺”，因此他就不可能把玺置于五层寺的八角井中了。
但这并不排除刘备在八角井中置其他印的可能性。因为佩带印章是古代的风气，作为皇叔、左将军、豫州刺史、荆州牧的刘备，按汉制是应当佩带金印的，而且，不会只有一枚。刘备寄一枚在寺中做替身，也并非没有可能。遂宁广德寺里至今保存有唐、宋两位皇帝的印章，就是极好的佐证。至于“传国玺”的失踪，“金镶玉印”在五层山的神秘传说，将与五层山一样，永远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