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国家歌剧院。

老约翰·施特劳斯

小约翰·施特劳斯

小约翰·施特劳斯

　　

□雷健

　　奥地利音乐家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蝙蝠》序曲，第一次听是什么时候已然忘记，但那种奇怪的感觉多年后仍然如新：这序曲和很多序曲不一样，没有贯穿始终的主题旋律，而是将那么多互不相干的优美乐段糅合在一起，虽然有点目不暇接，但却让耳朵不时有惊喜。
　　后来读到一本专门介绍序曲的书才知道，那是歌剧序曲写作方法的一种。作曲家将剧中若干鲜明生动的音乐形象组合在序曲里，以表达戏剧的主要情节和人物的音乐形象，这些主题或是主要人物的咏叹调、或是剧中的重要舞曲等等。《蝙蝠》序曲就是这类序曲的典范。
　　另一种歌剧序曲只是在音乐中描述歌剧总的情绪和气氛，与其后的戏剧情节基本没有主题上的联系。莫札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序曲和罗西尼的《塞维利亚理发师》序曲就是例证。不管哪一类歌剧序曲，大都遵循歌剧序曲创始人之一格鲁克最早提出的歌剧序曲主张：“序曲应该向观众阐明戏剧中的情节，好像开幕前的剧情概述一样。”

只用24天写完《蝙蝠》总谱

　　以圆舞曲名世的小约翰·施特劳斯一共写了16部轻歌剧，《蝙蝠》和《吉普赛男爵》最为出名。这两部轻歌剧的序曲也是音乐会的常演曲目。
　　不过，生于音乐世家的小施特劳斯走上作曲家道路完全是兴趣使然。他的父亲老约翰·施特劳斯虽然身为奥地利皇室乐长，又有自己的乐队，却不希望儿子搞音乐，而想把他培养成为银行职员。在得知儿子背着自己去学小提琴和作曲后，老约翰·施特劳斯大为光火，父子几乎为此绝交。
　　1844年，19岁的小施特劳斯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乐队首次演出在奥地利维也纳多姆迈耶尔花园酒店，小约翰·施特劳斯指挥演奏，其中有他新创作的《寓意短诗圆舞曲》。这首圆舞曲陶醉了所有观众，在观众近乎疯狂的“再来一遍”的呼喊中，乐队将这首圆舞曲演奏了19遍，这在音乐会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第二天，维也纳一家报纸登了这么一句话：“兰纳，您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老施特劳斯，晚安。年轻的约翰·施特劳斯，您，早上好！”人们对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喜爱跃然纸上。1849年父亲去世后，小约翰·施特劳斯把父亲的乐队与自己的乐队合并。
　　1873年，维也纳剧院经理买下歌剧《年夜》脚本，请剧作家哈夫纳和格内将其改编为适合在维也纳演出的三幕德语轻歌剧，取名《蝙蝠》。《年夜》根据德国作家贝涅狄克的喜剧《监狱》改编而成，请小约翰·施特劳斯作曲。小施特劳斯被剧本诙谐轻松的气氛打动，据说只用了24天就写完总谱。1874年4月5日，《蝙蝠》在维也纳首演，但以失败告终——观众并不买账。两个月后，《蝙蝠》在柏林上演却获得巨大成功。

让人耳朵忙不过来的序曲

　　《蝙蝠》的剧情简单诙谐轻松：法尔克医生喝醉酒后，好友艾森斯坦子爵将他打扮成蝙蝠扔到街头，法尔克由此有了“蝙蝠医生”的绰号。法尔克醒后决定报复艾森斯坦。凑巧的是，艾森斯坦因辱骂税务官被判入狱8天。法尔克告诉他参加完俄国王子的假面舞会再去服刑也不迟，艾森斯坦欣然同意。假面舞会开始之前，艾森斯坦的妻子罗莎琳达的旧情人阿尔弗雷多来与她叙旧。这时，监狱总督来带艾森斯坦入狱，把阿尔弗雷多当成艾森斯坦带走。假面舞会上，艾森斯坦喝得酩酊大醉，被冒充明星的女仆和装成匈牙利伯爵夫人的妻子狠狠捉弄了一番，丑态百出。第二天清晨，艾森斯坦来到监狱，发现监狱里已经有个艾森斯坦了。这时，法尔克和罗莎琳达赶来说明情况，大家相互原谅，皆大欢喜。
　　小约翰·施特劳斯把剧中精彩旋律组合在《蝙蝠》序曲中，让这首不到十分钟的序曲给人以目不暇接之感。乐曲开始时乐队齐奏旋律来自第三幕艾森斯坦生龙活虎般的咏叹调，紧接着是第一小提琴在大提琴拨奏伴奏下奏出歌唱性主题，然后乐曲转入D大调，小提琴奏出取自第三幕终场的伴奏舞曲，华丽流畅。
　　接下来是小施特劳斯最为拿手的圆舞曲风格旋律，分别取自第二幕终场时的舞蹈和合唱曲“恋爱和醇酒让我们无上幸福”。乐曲节奏放慢后双簧管奏出宁静悠缓的旋律，那是第一幕中三重唱《只剩下我留在家中》里罗莎琳达忧伤的唱段。剧中主要人物的音乐形象和重要舞曲呈现完后，以欢快热烈的波尔卡风格舞曲终场。
　　就这样，小约翰·施特劳斯将歌剧中最优美最有特色的旋律放在一起，糅进序曲之中，让听众有一段未了一段又至、耳朵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听完序曲恨不得赶快听完整部歌剧，很有点勾人心魂。
　　时至今日，《蝙蝠》是每年圣诞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必演歌剧，《蝙蝠》序曲也是音乐会常客。1987年、1988年和1989年连续三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大师卡拉扬、阿巴多、小克莱伯不约而同选择了《蝙蝠》序曲。连续三年新年音乐会都演奏同一乐曲，这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三位大师的不同诠释无疑给听众带来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