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早上,秋渠带上孩子肚肚,约上我和捷捷,来到近郊这处隐在山林中的休闲胜地,鸟山。
下得车来,美妙的空气扑面而至,干净纯粹不染纤尘,让人情不自禁闭上眼长长地呼吸一口,张开双臂转个圈,一些零零碎碎不胜其烦的东西便被抖落了。
没看到鸟,却有鸟清脆的招呼,耳边还有知了及各种虫鸣在争舞台。青山绿树映入眼帘,目之所及,泼墨一样的绿端到面前,眼睛就像一个乞丐突然遭遇满桌饕餮大餐,令人喜悦得颤抖。
城里的喧嚣逼仄不见了,魔术般的繁花茂叶就在眼前,开阔敞亮的视野叫人心旷神怡。肚肚一下车,就好奇地四处打望。
一滴露珠在叶片中沉睡,被他拨动后晃了晃又站稳了。“你知道怎么样让露珠变大吗?”捷阿姨问肚肚,接着用手轻翻,将细碎的伏在叶片四周的小水珠汇拢。露珠眨眼间变大,更亮更圆了,看得肚肚圆溜溜的眼睛像是生在了叶子上。
旁边小径中一丛狗尾巴草随风摇曳,招呼着小家伙。肚肚欢呼着奔过去,撅着小身子在自己的屁股后比划:“看,我长尾巴了!”
“你有尾巴,我这有蜗牛呢!”“哪里哪里?我摸摸!”肚肚迅速起身跑到捷阿姨身边,喜不自禁。
青石板路两旁,看似随意却疏密有致的花藤草树,高高低低形状不一,令人赏心悦目。我恨自己是“植物盲”,喜欢却不知它们的名字。
忽然,一滴水落在额头。下雨了。雨似有若无,落在身上去了暑气,落在山间,便凉了一分,落在湖中,让人眼睛移不开了。它如仙子轻盈地落着,没有声音,渐渐稠了、密了,湖水被惊醒,清莹莹地张开怀抱迎接。很快,湖面热闹开来,它们相拥欢笑,叮叮咚咚地嬉闹,仿若有千万条鱼儿在聚会。
“阿姨,下雨啦!”肚肚在咖啡馆门前大喊,“你,你斜风细雨不须归吗?”小家伙突然冒出的一句诗,让人不禁竖着大拇指乐开了怀。看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这话真不是假的。
窝在咖啡馆的椅子里,看飘雪的花瓣在杯里舒展再氤氲于杯上空,只需轻嗅那一刻,就触摸到了令人惬意的生活质感。室外,肚肚在草坪上跑,或手搭眉间扮孙悟空,或乐不可支地荡秋千,只恨不能如孙悟空一样可以分身去玩。
我想说,奔跑是孩子的幸福,但看着汗泡了额发的孩子,难道不是我们的幸福吗?当我们还能同阳光雨露相会,与花鸟虫鱼对话,还依然未泯对童年的雀跃,这种感恩难道不是人生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