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发现的尖齿卫矛标本。受访者供图

　　7月5日，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生物多样性与生态系统服务领域、重庆师范大学和四川省林业科学研究院的科研人员，在国际植物分类学期刊《PhytoKeys》上刊发论文，称再次发现了卫矛科植物尖齿卫矛。该植物为四川特有种，为极度濒危物种。1908年，该植物被西方“植物猎人”欧内斯特·亨利·威尔逊首次发现，随后100余年里却难觅踪迹。
　　2021年8月，时隔一百多年，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科考人员在四川贡嘎山地区发现了尖齿卫矛鲜活种群，首次描述和阐明了该物种的花部特征，并根据花的形态及分子证据支持将其归入卫矛属。

悬崖上发现鲜活种群

　　两年前在与同行交流和查阅《四川植物志》时，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助理研究员胡君注意到，一种名叫“尖齿卫矛”的植物，自1908年在四川“瓦山”被采集并发表以来再无音讯。哪怕是《中国植物志》中记载过的一次采集记录，也没有相关图片，更没有提及标本存放的场馆。重走威尔逊之路的印开蒲研究员和研究卫矛科的植物专家经过多年寻找，均未找到。
　　唯一的模式标本只有果实，“花未见”，限制了后续的研究可能。胡君把这件事记在心里，针对“瓦山”这一地名多次向人打听，可惜没有太多收获。
　　转机出现在2021年5月，四川省林业科学研究院的一支科考队伍在贡嘎山进行植物调查时，给胡君传来了一张卫矛科植物照片。“叶子边缘有尖刺，叶柄贴近枝条呈抱茎状态。”胡君很激动——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尖齿卫矛。
　　胡君根据之前的文献记录和同行拍摄照片上显现的小花苞，推测出其花期应该在8月前后。
　　2021年8月，胡君带队进行科考任务时，专程前往同事留下的GPS定位点——贡嘎山东南坡、甘孜州九龙县的一条峡谷中寻找。在徒步了近两小时后，他远远地看到了崖上一丛暗绿色的植物，“外观色彩、生境条件和植株高矮好像和记录上的差不多。”
　　爬上去后，胡君激动起来——这正是他苦苦寻觅的尖齿卫矛。正如他预计的那样，尖齿卫矛的植株部分花朵正在开放。

研究成果厘清学界争论

　　此前，基于对尖齿卫矛形态特征特别是果实形态的观察，在编写《中国植物志》时，研究人员将尖齿卫矛从卫矛属转移到沟瓣属，拟名为冬青沟瓣。
　　“根据威尔逊的模式标本，其果实常是4瓣，一些研究人员认为比较符合沟瓣属的定义。”胡君解释说。
　　但此次研究人员野外观察到花明显为5基数，有5个萼片，5个花瓣，5个雄蕊，在发育良好的子房中分为5室。以上这些形态特征都与植物志记载沟瓣属4基数的特征不符，而更符合卫矛属的特征。
　　为了测试利用花特征推断出的分类地位是否与分子数据相符，研究人员通过对冬青沟瓣以及形态上与其相近的刺叶沟瓣的样本进行了分子实验，结合已发表研究的数据进行了系统发育分析。分子系统树显示，尖齿卫矛和置于沟瓣属的4个种可以得到一个支持率较高的分支，嵌套在卫矛属中，这进一步肯定了尖齿卫矛的系统位置应放置于卫矛属，并且进一步证明沟瓣属种类可能应合并到卫矛属中。
　　由于尖齿卫矛是四川特有种，在本次发现之前无任何野生种群信息，在最近的《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中被评估为极度濒危物种。研究人员根据新考察到的尖齿卫矛植株数量和生境条件，仍将尖齿卫矛评估为极度濒危物种。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陈彦霏 综合四川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