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扬起发丝,月光皎洁,如水细流,淌在我飘起的衣袖,我伸出手,想要捧起它,却无可奈何,像逝去的时光……
天还未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冬菜叶上爬满了细碎的霜纹,恣意化作瓣瓣霜花。朦胧中,老人背着年幼的孙女正在赶路。大雾挂在树上,藏进草丛,漫过小路,湿了他的头发,浸了他的衣裳,他却丝毫不在意,喘着粗气,大步向垭口走去。远远的,一束灯光模糊,老人知道,那是校车来了。他加快了步伐。校车停下来,他不停地嘱咐孙女:“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 ”没有说完的话化作了一句“好生读书!”
傍晚,月亮早早升起在山垭,校车再次经过,孙女高高兴兴地跳下车,两个冲天辫儿在空中跳跃飞舞着,她扬起手中的小红花,向老人炫耀着,把老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用粗糙的手揉着她细嫩的小脸蛋儿……天色已暗,一只野鹤掠过了月牙儿,消失在不远处的山林,山间已有些薄雾了,月光通过薄雾静静地照在老人的脸上,他慢慢地走着,眼睛注视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孙女,时不时喊一声“你走慢些!”
后来,孙女远离了那个静谧的山村去城里上学了。城市里的人们很忙碌,孙女也忙碌着,她甚至没有时间去看看那轮古老的月亮。直到某一时刻,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孙女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笑盈盈的老人,他背着一个大背篓,提着两个大口袋,一进门,就笑眯了眼说:“今年的雨水好,菜也长得好,给你带了些青菜、腊肉、鸡蛋,多吃点才有劲读书……”孙女一直都幸福着,因为在她的背后,一直有一个人为她经营着一个避风港。
日升日落,花开花谢。后来爷爷去了月亮的背后,孙女也离乡村越来越远,她只是偶尔抬头望望那轮月亮,想起了老家那陡崖上的野鹰、房檐下的青石、河沟里的螃蟹,想起了爷爷,心中轻轻问月亮:“爷爷在那边还好吗?”
月亮不说话,悄悄地躲在了云层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