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不能停！》海报。图据片方

　　

□王金跃

　　截至2月5日，电影《年会不能停！》上映39天，票房突破12亿元。该片编剧兼导演董润年日前在接受记者专访时透露，这部影片早在2017年就开始创作，但由于始终没有找到突破点，中间数次中断，一度曾经想过放弃这个项目。

职场戏剧性是拍电影的好素材

　　在成为导演前，董润年是一名很优秀的编剧。他曾经跟宁浩合作过《心花路放》《疯狂的外星人》，跟管虎合作过《老炮儿》《厨子戏子痞子》。他的剧本对于现实生活的洞察和对普通百姓真情实感的把握，受到了圈内外的一致好评。2017年左右，他开始筹备执导自己的电影，先后构思了《年会不能停！》和《被光抓走的人》两个故事。《年会不能停！》最早构思，但创作中“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而《被光抓走的人》却创作顺畅，于是就开拍后者。
　　探讨极致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对于自我的认知，是董润年一直感兴趣的话题。《年会不能停！》则采用了一个喜剧的外壳，讲述职场上发生的故事，“我希望在看似荒谬的前提下，把故事往极致的方向去推，这样更有利于我们的表达。”董润年说。
　　职场是一个很大的范畴，而电影则需要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董润年想起了自己早年参加过的高中同学聚会，他被同学们聊天时的“职场术语”迷住了，“他们说的这些词都特别生动有意思，同时又带着某种讽刺的意味，他们还吐槽了职场里的很多人和事，非常有意思。”编剧的职业习惯，让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些故事和细节都非常有戏剧性，是拍电影的好素材。
　　职场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这让他产生了创作一部职场电影的念头。很自然地，他想到了“年会”这个词。出生在天津的他，小时候常常被父亲带着去参加单位的各种联欢晚会，“几十上百人聚在一起，相互之间都能叫上名字，这种感觉非常温暖。”时间过去了几十年，现在那些大企业的年会也能在互联网上看到，有些甚至选择在体育馆里举办，人数多达上万人。在董润年看来，“年会”的变迁，是社会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个缩影，展现着时代的变化和风貌。他决定，就以“年会”作为切入口，来讲一个职场故事。

从相声中获得创作灵感

　　2017年董润年写出了初稿。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发现自己要被裁的小职员，为了保住饭碗想出了一个招：如果有机会在单位的年会上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就有可能留下来。虽然这个故事很完整，但董润年总觉得主题很单薄，“它只是讲一个人的经历和感受，却无法把我们在采访中了解到的各种职场问题和职场人话题带出来。”于是，创作就卡在了那里。
　　这一卡就是三年。转机来自于董润年2020年初无意中看到的一个新闻：北京一家大公司的楼里，在进行卫生检查时，居然发现有一个流浪汉溜进来在里面住了一个月。他白天把自己锁在一个储物室里，晚上等大家下班后，他才出来找吃的，累了就睡在拼接在一起的椅子上。这个新闻颠覆了董润年以往对于这些大公司高大上的印象，“在如此先进的管理体系下，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管理漏洞，这事显得既离奇又荒诞。”这启发了他的灵感，“我开始找到了这部电影真正要表达什么，要讽刺什么。”
　　董润年重写故事。这一次，他把主人公改成了一家企业外地分公司的员工，因为公司上层之间的矛盾，导致这个分公司被冤枉，于是全员被裁。分公司派这个员工来总部申诉，但他却错误地找到了那位签字裁员的领导，结果被人扔了出去。身无分文的这位员工，只好“潜伏”到公司里面，试图找到集团董事长，替他和分公司申冤。
　　“这相当于《年会不能停！》的2.0版本。”董润年笑道，虽然比第一稿进步了不少，拍出来完全没有问题，但依然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我始终觉得还是不对，很难说服自己。”
　　创作不顺时，董润年甚至想过放弃这个项目。幸运的是，制片人应萝佳一直在鼓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董润年决定，创作团队再“闭关”开一次会，“这事能聊通就继续做，聊不通就先放一放。”
　　冥思苦想之下，董润年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个相声《小偷公司》，讽刺有些机关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现象。董润年一直觉得这部作品是讽刺艺术的高峰之作，他觉得可以借鉴相声中“错位”的艺术表达技巧。
　　思路打开后，灵感的火花被点燃。董润年又想到了刘宝瑞大师的经典单口相声《连升三级》，该作品塑造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靠钻空子，居然金榜题名并连升三级的荒诞故事。董润年思路上的“任督二脉”被打通，很快就写出了跟公映版本“非常接近”的剧本。
　　董润年最终把影片取名为《年会不能停！》，这中间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讽刺的含义。片中集团遭遇到了危机，不得不采取裁员的方式来降低成本，但依然豪掷几千万元来办年会，是属于打肿脸充胖子的面子工程。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真正的“年会”的确不能停，因为“年会”象征着企业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渡过市场难关的决心，也是亲如一家的象征。董润年还特意在“年会不能停”后面加了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突出一股劲儿，“让你读出这个句子时，它既是一种鼓励，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据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