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4 少年派-
A14少年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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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桂花香

  

◎成都圣菲学校初2023级 刘李芷菡

  仲秋时,桂花盛开,天空飘着零星小雨,清风徐徐,携一缕悠悠桂香,和着绵绵细雨,无声飘入屋来。屋内,我找出一个落了灰的铁盒子,拂去灰尘,打开盒子,里面有本褪了色的日记,轻翻开来,纸上稚嫩的字,将我拉入回忆。
  小时候,我常在外婆家玩,村中有棵桂花树,每到仲秋,嫩黄的桂花开满树,我的童年从此有了一缕桂花香。
  记忆中,外婆常泡一杯桂花茶,躺在轻晃的摇椅上,眉眼弯弯,笑盈盈地望向院外——看天茫茫无际,看桂簇簇带香,看她的小孙女蹦跳嬉笑……
  我常和几个伙伴在树下嬉闹,扔沙包,捉迷藏,扮木头人……有时兴起,学着大人,抱着树摇。看着桂花漫天飞舞,嘴里一边喊:“下雨啦!下雨啦!”一边咯咯地笑着,跑着,想伸手去接。这当然是接不着的,便又笑着蹲下身,满地抢着捡。银铃般的笑声飞上蓝天,直到夕阳西下,霞光染红天边,落日的余晖又透过叶缝,映着孩童的笑脸。这时,在氤氲的桂花香中传来母亲的呼唤,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家。
  回到家,只见外婆早已等候在桌旁。我跑到桌前,大快朵颐。这时,外婆便会掏出她最珍爱的绣着桂花的方手帕,为我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微笑着嗔怪道:“瞧这小调皮,跑得满头大汗的,肯定饿坏了,快吃吧!”随后便不停地往我碗中夹菜。窗外,日影斜沉,金灿灿的余晖洒在桂花树上,给那花瓣和叶子镶上一道金边。阳光溜进窗户,在老屋斑驳的白墙上,定格出一幅绝美的剪影——苍劲的枝干,如盖的树冠,小女孩俏皮的羊角辫,老人微微佝偻的背影,是那么恬静,那么祥和。直到现在,那幅画面,依旧清晰地印在我的记忆深处,从未褪色。
轻轻合上本子,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泪滴落在一个装满枯桂的香囊上,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是一行褪色的字:希望幺幺永远健康快乐。看着外婆熟悉的字迹,酸涩与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四年前的国庆假期,雨也在蒙蒙地下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那日我从小伙伴家回来,路上淋了雨,手脚冰凉。洗完热水澡,外婆为我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桂花羹。我迫不及待地舀一大勺,入口,唇齿留香,一股暖流从舌尖直抵心窝,浑身都暖和起来了。我贪婪地喝着桂花羹,外婆在一旁戴着老花镜,笑意盈盈地看了看我,又继续认真地缝制起香囊来。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盏台灯照着外婆瘦小而佝偻的身体,灯光将外婆的影子留在白墙上,留在我的回忆中……
  假期结束,我要返回省城。外婆笑盈盈地将香囊塞在我的手中,又细细叮嘱我……待我关上车门挥手作别,一抬头,才发现外婆早已红了眼眶,悄悄地抹着泪。
  再后来,外婆病了……
  盖上盒子,我泪如雨下。下午,我坐上了回老家的车。
  许久,终于到了老家。一缕熟悉的幽香袭来,在蒙蒙细雨中,我看到了记忆中的那棵桂花树。依旧亭亭如盖,依旧如繁星璀璨,只是再没了女孩的嬉闹与外婆佝偻的身影,它在雨中显得有些孤单,又仿佛是在翘首以盼。
  揉捻香囊,桂香悠悠,依稀中,我仿佛再次看到了外婆笑意盈盈的脸庞,听到了那来自童年的带着桂花香的笑声……

评语

  本文构思巧妙,以桂花为明线,以“我”的情感为暗线,回忆了与外婆相处的几件往事。作者擅长用细节描写,刻画了一个温柔、慈爱的外婆形象,表达了对外婆深切的怀念之情。文笔细腻,语言优美,充满真情实感。

(指导教师:成都圣菲学校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