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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顶蜀山之王

中国攀登者第三次站上贡嘎顶峰 陈楚俊、王永鹏、童海军热泪奔涌

童海军在登顶途中。

  10月29日下午4时30分,陈楚俊、王永鹏、童海军成功登上海拔7508.9米的贡嘎山主峰木雅贡嘎。

  登顶木雅贡嘎后,陈楚俊、童海军、王永鹏(从左至右)一起合影。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叶海燕 受访者供图
运 气
  “冰崩的位置距离我们只有几米,几乎是擦肩而过。”
眷 顾
  “不是我们征服了贡嘎,而是贡嘎接纳了我们。”
  10月29日下午4时30分,中国自由攀登者陈楚俊、王永鹏、童海军三人,历时6天,成功登上海拔7508.9米的贡嘎山主峰——木雅贡嘎。这也是中国攀登者第三次站上贡嘎山顶峰。
  贡嘎山,位于甘孜藏族自治州境内,被誉为“蜀山之王”,对每一位登山爱好者而言,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王永鹏是三人团队里第一个登上贡嘎山顶峰的人,那一刻,他不禁跪在了雪地里,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后,他和相继登顶的陈楚俊、童海军紧紧相拥,互相激动地拍打着肩膀,“兄弟,我们到顶了!”
遇险
与冰崩几乎擦肩而过
  陈楚俊、童海军同龄,今年29岁,王永鹏年龄稍长,今年34岁,三人都是具有丰富经验的攀登者。多年的爬山经历,也赋予了他们相似的外貌特征:身材精瘦、皮肤黝黑。
  10月24日上午,陈楚俊、王永鹏、童海军从甘孜州泸定县燕子沟镇出发,沿贡嘎山北壁转东北山脊上山。到达山脚的大本营后,他们从队友手里接过物资。这意味着,接下来的路将是坡度接近垂直的陡峭冰川和岩壁,而在皑皑白雪下还暗藏着未知的裂缝。
  这座巍峨耸立的雪山,一开始就给了三位登山小伙一个“下马威”。在C1营地的起攀点,一处山体刚刚发生冰崩,他们十分清楚有再次发生崩塌的可能,“但这是必经之路,只能赌一赌运气。”
  三人依次快速通过后,顷刻间,冰崩发生了!他们惊出一身冷汗,异口同声地说:“还好刚才跑得快。”回想起那一刻,王永鹏仍心有余悸,“当时真的挺惊险的,冰崩的位置距离我们只有几米,几乎是擦肩而过。”
  10月28日下午4时许,历时5天,他们到达C3营地,此时的海拔为6700米,气温零下20摄氏度。他们将在此做冲顶前的最后一次休整。
  在坡度接近垂直的雪山上安营扎寨,绝非易事。他们需要用简单的工具,在厚厚的积雪下刨出一块平地。但爬了一天山的三个人,体力快要耗尽,为了赶在天黑前把帐篷支起来,他们只得相互鼓劲,拿出携带的铝铲,一铲一铲地刨雪、挖坑。“山上的风很大,我们把雪切成一块一块垒在一起,砌成一面雪墙。”
  耗时一个多小时,帐篷扎好了,此时三人已精疲力尽,拿出包里所剩无几的食品补充能量。但6700米的海拔,让王永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除了喝水,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冲顶
顶着风雪8小时登顶
  “叮铃铃!”10月29日凌晨5点,童海军的闹铃响了,帐篷外一片漆黑。长时间未进食加上高海拔,让王永鹏忍不住干呕,但多年登山经历练就的身体素质,让他很快克服了身体的不适。喝下能量饮料后,他们便开始收拾装备出发。
  上午8点,他们开始冲顶。但距离山顶的最后800多米异常艰难,他们体能极度消耗,心率升高、呼吸急促,双腿发软。此时的风速达到每小时60公里,气温骤降至零下30摄氏度。“大风卷着雪渣拍打在脸上,就像一根根针刺进皮肤,视线也变得模糊。”王永鹏说。
  他们利用绳子,结组攀登。三人换着当开路先锋,皑皑白雪上留下了他们坚韧的脚印。8小时后,陈楚俊、王永鹏、童海军终于站上了贡嘎之巅。此时,眼前没有了风雪,迎接他们的是湛蓝的天空和金色的阳光,周围的雪山在金色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蔚为壮观。
  那一刻,他们激动的热泪夺眶而出。1957年,中华全国总工会登山队6名队员登顶贡嘎山,那也是中国攀登者第一次站上蜀山之巅。2018年,李宗利团队登顶成功。而陈楚俊、王永鹏和童海军,则书写了中国人第三次站上蜀山之巅的传奇。
  惊险之余,这一路他们更多地是觉得在被这座雪山眷顾,“不是我们征服了贡嘎,而是贡嘎接纳了我们。”
高难
攀登“窗口期”难以确定
  回顾登顶的历程,在陈楚俊眼里,气候的不稳定性是第一大难题。他介绍说,攀登珠峰的“窗口期”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而贡嘎山的“窗口期”难以确定,最短的时候甚至只有1到2天。“去年10月份,我在贡嘎山域驻扎了一段时间,因为天气突变,没能登顶。”
  贡嘎山的垂直攀登高差超过2500米,需要采取阿尔卑斯式的攀登。这种攀登方式,要求精简登山物资,除了必要的登山设备,攀登者连携带的口粮都需要精确计算,更不可能背上氧气瓶。因此,高山上稀薄的氧气,是三人面临的第二大难题。为此,他们进行了特别的准备,“为了避免缺氧产生严重的高反,我们登贡嘎山前在西藏登了海拔6000多米的山来适应。”
  贡嘎山,藏语的“贡”是冰雪之意,“嘎”为白色,意为白色冰山。以冰川闻名的贡嘎山麓有冰川159条,面积达390多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海洋性冰川最早发育地区之一。由于冰川的侵蚀,陡峭的山峰变为金字塔形,高耸入云,直刺青天。贡嘎山也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高山探险和登山胜地。
  四川省登山户外运动协会会长刘建介绍,攀登贡嘎的技术难度大于珠穆朗玛峰,攀登者的死亡率也比珠峰高,“由于其海拔高、冰岩混合的山体,需要攀登者同时拥有攀岩、攀冰等技能。而且贡嘎山气候难以琢磨,要想登顶还得‘靠天吃饭’。”
  刘建提醒,贡嘎山属于自然保护区,并非普通的旅游景区。根据《国内登山管理办法》,攀登贡嘎山需要提前进行申请,经过国家体育总局的审批许可才能进行攀登、穿越。同时,贡嘎山虽令人向往,但难度高、危险大,普通登山爱好者不要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