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版 -E6 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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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村庄我的乡愁

  

□周汉兵

  大凡从农村走出来的城里人,都留下了对村庄的记忆,也留念村庄的那份恬适。
  我的老家位于川东北一个偏僻的小乡村,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站在高处就可以一览无余。
  刚参加工作那几年,我回老家的次数比较勤。每次回去,乡亲们总是主动与我聚在一起,聊聊天、叙叙情,总有摆不完的龙门阵。随着岁月的流逝,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几年也难得回去一趟。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每次回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总是会平添几丝茫然。后来,干脆把老屋转让给了本村的村民。从此,我在老家失去了依靠,慢慢也淡忘了回老家的念想,只是在记忆深处偶尔会闪现老家那些土地、竹林、果树、瓦房、石磨、水井、塘堰以及那弯弯曲曲的小路,想起儿时挖麻芋、捡广柑籽、寻蝉蜕、捕知了的场景,还有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劳而纯朴的村民。
  今年春节,我又回了一趟老家,去祭拜父母。
  眼前,一切依旧显得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但分明有了几分陌生。低矮的瓦房被一幢幢小洋楼取代,不少楼顶上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和简易自来水装置;冬水田依旧守望村庄,但似乎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不再那么明晃晃的,有的田块还露出了泥团和没有倒下的谷桩;油菜依然青青,但少了昔日的壮观,变得有些零星;以前漫山遍野、房前屋后都是的柑桔树,如今有些凋败,一些依旧留存的沧桑老树,似乎在述说着昔日的繁盛……
  村子很安静。从喧嚣的城里来到这里,猛然间竟有不习惯的感觉。从村头到村尾,难得碰上几个能认识我的熟面孔,准确地说是难得碰到人。这也难怪,村里的长辈们相继老去,走南闯北的年轻人多数把村子作为疲惫后的一个栖息地。唯一碰到的是原来的邻居,如今已经70多岁了。他怔怔地望着我,似乎认识我又不认识我。在我的多次提醒下,他终于想起了我,并叫出了我的名字。
  走着走着,不觉就到了村小。我小时候曾在这里读书,直到小学毕业,那时学校有一百多个学生,很是热闹。只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村里的学校虽然留存在这里,但好多年前就没有学生了,还留在村里的适龄儿童都到镇上的中心校上学了。
  顿时,我油然而生些许惆怅,也许再过几年抑或十几年,曾经那么熟悉和牵挂的村庄,对于从村里走出去的年轻人以及下一辈来说,就可能成为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就只是一种记忆了。
  曾经,炊烟和灯火是农村最温暖的符号。一想起炊烟,一看到灯火,离开故土的人心里一定是绵绵的、暖暖的。
  有炊烟就有村庄。那时,乡户人家都是烧柴煮饭,一日三餐的饭点时,村子里炊烟袅袅,热气腾腾。看见袅袅炊烟,心底便有了踏踏实实的安宁与满足。
  每到傍晚,劳碌了一天的乡亲们陆续从地里回来,那并不明亮的煤油灯(后来变成了电灯)就陆续亮了起来。有时回家晚了,远远地看见整个村子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见自己家里的灯光,心里就会暖洋洋的,一下感到了回家的踏实。那个时候,乡村常有坝坝电影,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就会砍下一根竹筒,在里面倒满煤油,制作出火把,顿时山村的田坎、坡头到处都是跳动的火苗。
  再次回到久别的乡村,炊烟少了,甚至难得一见,灯火稀罕了,变得有些呆滞。有人说:“炊烟是乡村的水墨画,灯火是乡村的眼睛。”而如今,昔日那灵动的乡村,少了炊烟和灯火,更多的是让人嗅到了一种静寂。夜晚行走在乡村,那些稀落的灯火,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告诉路人——村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