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却的记忆
当时在成阿公路建设的工地上,一曲粗犷高昂的歌曲广为流传,就叫《没有黄色药,没有开山机》。黄色药即是硝铵炸药(TNT),开山机当时指风钻、风镐等。
没有黄色药,没有开山机,我们的公路修得真美丽,修得真美丽呀!
修得真美丽,灌茂公路修得真美丽。
这是一首撼天动地的“工地歌”,歌词简洁、旋律铿锵有力,唱响了沿线几个工地。当原工地完工,搬迁到新工地,工人立即为歌曲冠上新工程的名称,比如将原“灌茂公路”一词换上新的,如成阿公路、沐石公路等。
这首歌曲出自马光强之手,他当时是灌茂公路工程处二支队一大队九中队的工作员。他平素喜欢音乐,工余时可以吹口琴、拉二胡,算是工地上少有的通才。
当时工程处为工人发放的胶鞋,无法抵挡锋利岩石的磨损,不少工人爱惜鞋子,就赤足上工地。现在看来的确不妥,但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大家也默认了这样的做法。看见工人们都是“赤足大仙”,马光强也就不穿鞋子了。一天他到工地上,大家问他:“马工作员,你为啥子不穿鞋呢?”他说:“赤脚凉爽些。”接着他又笑着补充道,“我穿上鞋与大家不一样了,能合在一起吗?”
他每天到工地上耳闻目睹施工现状,很为那种奋进的精神所感动,终于创作出这首小歌,经反复试唱后,他先在四中队教大家唱,不久传到其他队,大家都很喜欢,于是小歌传遍整个工地。
看来,枯燥的筑路过程中,在砂石、火药、钢钎之外,文化恰恰在艰辛的劳动中应运而生!鲁迅先生在《门外文谈》中写道:“我们的祖先,原是连话也不会说的,为了共同劳作,必需发表意见,才渐渐练出复杂的声音来,假如那时大家抬木头,都觉得吃力了,其中有一个人叫道‘杭育杭育’,那么,这就是创作;大家也要佩服,应用的,这就等于出版;倘若用什么记号留存了下来,这就是文学;他当然就是作家,也是文学家,是‘杭育杭育派’。”
筑路者就是最为坚实的“杭育杭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