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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飞
我小的时候,幺姑婆来我家走人户,送了一包冰糖。爷爷剪开一角,那个口子像是一张嘴,“吐”出一颗,亮晶晶的。我赶忙喂进嘴壳,舌舔儿搅动,让它和牙齿撞得叮咚响,抿了一下,甜得人咪花眼笑的。真巴望着天天有亲戚来踩门槛。
冰糖比黄豆大一丢丢,经不住抿,很快化得没影儿,连嘴皮都舔得一干二净。又去央求爷爷赏一粒,他眼睛一瞪:“砍了树子免得老鸹叫!”
晚上,我明明看见他把冰糖包好,放到睡屋的楼上——原来是小姑的“闺房”,后来存放杂物。趁爷爷进灶屋煮饭的时候,我从木梯爬上去,在楼上翻箱倒柜,卡卡角角都找遍了,硬是没找到。突然听到爷爷在楼下说:“老鼠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不服气,接连找了几回,空手上、空手下,嘴巴也空空的,还被爷爷逮倒起了。他说:“莫以为我不晓得,你专心打咪儿头,想找冰糖。嘿嘿,找的莫得藏的精。”
没口福,也就不想它了。爷爷这才今天两颗明天两颗地拿出来。要吃完了,我问:“你到底藏在哪儿的?”爷爷说:“那件旧衣服的包包头。”哼!我从来没把它看入眼,所以一次都没翻过,错过喽。
专心打咪儿头,意思是挖空心思干一件事,多用在咪娃儿的身上。它和专注还有点不一样。后者多是指读书学习等正事,前者嘛,一般是形容顽皮、贪吃等“邪门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