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意尚未褪尽,初春的气息还没融入大地,迎春花已用嫩黄的手托着美丽的脸庞,露出小巧玲珑的花朵,静静绽放。
谁说迎春花不是春的使者?明代王世懋在《学圃杂疏·花疏》中曰:“迎春花虽草木,最先点缀春色,亦不可废。余得一盆景,结屈老干天然。得之嘉定唐少谷,人以为宝。”宋代董嗣杲在《迎春花》一诗中写道:“破寒乘暖迓东皇,簇定刚条烂熳黄。野艳飘摇金誉嫩,露丛勾引蜜蜂狂。万千花事从头起,九十韶光有底忙。岁岁阳和先占取,等闲排日趱群芳。”宋代韩琦也曾写道:“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一朵朵别致的小黄花,因为我在它身上看到了朴实无华、淡泊宁静的芳华。
小时候,每到冬末春初,我常看到我家鱼塘边有几株最先开花的树,寂寞地炫着鹅黄色的花蕊,很是好奇,却不知它是何种植物。问教书的父亲,他似乎也没说清楚。后来翻书看,书上一篇写迎春花的文章旁配了几株迎春花的图案,我觉得好眼熟,觉得它极像我家鱼塘边开花的树。拿着书跑到鱼塘边,仔细核对花型,再对比书上的描述,才敢确定它就是迎春花。“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迎春花那份可爱劲儿直让人心底软和,甘愿放弃刚烈的秉性。它们开得如此本分又投入,就连淡淡的香气都赋予了水的温婉和万般柔情。
喜欢迎春花,因为它秀丽端庄,花似蝶般迷人,满树的芳香在枝条的颤动中荡漾开来。在我的眼里,迎春花富贵典雅,气质超群,蕴藏着醉人的芳香。与百花相比,它开得最早,花期绵长,色彩明亮,最具春天的气质。
离开老家数十年,我从没忘记过我家鱼塘边的迎春花。由于父母和弟妹定居成都多年,我也很少回老家。前几天因事回去了一趟,老家冷清多了,院坝的石缝里长着杂草,机压井早已锈迹斑斑,墙壁上明显带着雨水的痕迹。偶尔几声雀鸟的叫,更显老家的冷清。幸好那一树树繁茂的迎春花开得正艳,只有它亲切地迎接我的到来。虽然老家没有哪个照料它,但它在荒芜的杂草丛中仍然盛开着。
看着自己最钟爱的迎春花备受冷落,我的心涌起阵阵不舍。思索再三,我从邻居大婶那里找来锄头和瓜瓢,小心清理迎春花周围的杂草,再培培土浇浇水。越看越觉得迎春花的样子楚楚动人,我便挖出一株,用塑料纸包好根部的土坯,将它载回城里的家,栽在阳台上。
每天晨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阳台上看看心爱的迎春花,嗅嗅它的花香,摸摸它的枝干,一天的好心情就开始洋溢在我的心上。
难怪唐代诗人白居易曾有诗句赞美迎春花:“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与向游人道,莫作蔓菁花眼看。”
昨夜,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迎春花,一只只蝶儿飞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