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响声不断,儿童仰着头,努力寻找那稍纵即逝的烟火。母亲们笑着,在厨房忙活着,吆喝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就座……
小时候,曾天真地以为,年味是从正燃着的爆竹中升起的缕缕青烟,那有些呛鼻的味道为何被冠以年味?也曾以为年味是饭菜煮熟散发的香味,那平常日子里也能闻到的味道为何被冠以年味?可那时总是觉得,年味浓得化不开、捻不散。而如今,平常日子与年的界限渐渐模糊不清了。
有一年,我跟爸妈回老家过年。老家很冷,那里的雪早已铺满大地、盖上枝头,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总觉得是棉花糖口感。下了车,我往外公家走去,台阶上的雪已被外公扫净,堆在两侧,仔细一看竟有一连串的猫脚印,估摸着是外公养的小黑的杰作,想着如何与其“大战”一场,心中不禁雀跃起来。边走边扯了几束开得艳红的梅花。一进门便闻到了久违的味道——农家腊肉混着蒜苗香气,和松柴燃烧的味道。然后便听到了奶奶中气十足的招呼声:“娃儿回来咯——”
我冲进了厨房帮着烧柴,听着那火无规律的轻微噼啪声,时而用钳子敲一敲烧得火红的炭,看它冒出几个火星子来,顺着炉火落入下方的灰中。饭桌上围的人有两三家,各自熟识,气氛也从未冷过一刻。先上的是凉拌折耳根、猪耳朵等凉菜,然后是炖排骨、炖鸡、烧鱼等热菜。举杯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大家祝贺道谢,爽朗大笑,让我的心也暖暖的。
吃罢,亲戚家人打长牌,不论输赢都置之一笑。小孩子去放烟花,几个大胆的孩子歪着身子尝试,几个胆小的则羡慕地站在一旁捂着耳朵看……
今年,我们决定回村里过年。我似乎闻到了越来越近的年味,掺杂在迫近新年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