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洪江
“栽秧子的酒,打谷子的饭。”栽秧子、打谷子这两样农活最苦、最累,特别是栽秧子处于最忙节令,栽秧子的人酒喝安逸了,才算主人家大方。
农历三月初,农民开始平整秧母田,浸泡谷种。等谷种破口发芽后,便均匀地撒在秧母田的厢上,用细肥土覆盖。为防止雀鸟啄食,在田里要绑几个稻草人,吊上几片笋壳,风一吹,笋壳“嘎嘎”作响起驱吓作用。秧苗经过三十多天生长,便开始移栽。
栽秧子是个技术活,要做到秧苗均匀、一排五窝,间距合适、栽得端直,以利采光通风。那年月,我算是栽秧高手,生产队年年在一块八亩多的大田里开秧门,我第一个下田,在田中间“搭秧头”做示范,根据秧苗品种决定行距尺寸,后边二十多个人依次下田跟着栽。
栽秧酒具有仪式感。川北农村时兴“十大碗”,喝的是白酒、啤酒、红酒还有饮料,大家推杯换盏,你一言我一语非常热闹。
先有年轻小伙子唱道:“大田栽秧行对行,中间留个鲤鱼塘。情哥过路好洗澡,情妹过路好歇凉。”“大田栽秧忙又忙,幺妹儿晒得汗水淌;一对鲤鱼扁担长,小的送给丈母娘。丈母娘啊,丈母娘,你老莫嫌鲤鱼小。”有时,我也会凑个热闹说唱道:“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栽秧是个体力活,通过摆龙门阵,说四言八句,唱山歌子,大家可以消除劳累和疲惫,充满干劲和活力。
打谷子的饭就简单多了。秋天农民打谷子,虽然劳动强度大,劳作时间长,但只要白米干饭、鸡鸭鱼肉吃饱了,就能确保颗粒归仓。
“栽秧子的酒,打谷子的饭。”这些记忆,总让我魂牵梦萦。